貝聿銘一生接受過許多不同的采訪,但有這樣一個采訪最為別致:2006年,由貝聿銘主持設計的蘇州博物館新館正式開館,《可凡傾聽》節(jié)目組也在不斷努力之下得到了與貝聿銘當面交流的機會。
記者連線曹可凡,請他講述當年與大師對談的故事。原來,貝聿銘難忘的不止“上海閑話”,還有他在上海求學的青蔥歲月。
2002年,貝聿銘決定將此生最后一座作品留給故鄉(xiāng)蘇州,四年后,由他主持設計的蘇州博物館新館正式落成。2006年10月蘇州博物館新館舉辦開館儀式,全國各地的媒體蜂擁而至,但作品完成前,也是貝聿銘團隊工作最緊張的階段,一切采訪需求都被他謝絕。
“貝聿銘先生一直拒絕媒體采訪,我們實在沒辦法,每天都去,在蘇州待了一個多星期。其他媒體可能待三四天,我一直堅持到了最后一天。”或許是這份執(zhí)著,也或許是對上海媒體的親近,貝聿銘的學生、上海建筑師林兵為曹可凡想了個主意:請《可凡傾聽》節(jié)目組在場館的休息室里提前布好燈光機器,等貝聿銘巡館經(jīng)過,就臨時請他接受15-20分鐘的采訪。
這個主意果然奏效,貝聿銘被請進采訪間時,忍不住批評學生“自作主張”,但看到現(xiàn)場布置一切齊全,修養(yǎng)極好的他還是坐下與曹可凡對話。
為了進一步打動對方,曹可凡用滬語發(fā)問,能不能用“上海閑話”進行采訪?話音未落,貝聿銘已經(jīng)哈哈大笑,感慨活到90歲從未有人用上海話對自己做采訪,“儂講上海閑話是伐,上海閑話好,我國語弗大靈,上海閑話比較容易”。
曹可凡說,單論采訪素材,15分鐘的采訪于《可凡傾聽》而言太短了,但能和這樣的人物對談,哪怕5分鐘也是心向往之。在對談中,貝聿銘聊到了他對建筑藝術的無限追求,談到了在設計香港中銀大廈時遇到的問題,更承認任何藝術都有遺憾。
“選擇用上海話,一方面是我長期以來做節(jié)目的習慣,喜歡用滬語和那些‘老上海人’對談;另一方面我知道老先生當時不愿意接受采訪,我突發(fā)奇想希望用這個方向打動他。包括我們談本科的畢業(yè)設計而不是盧浮宮博物館,也是希望用上海的鄉(xiāng)音打動他,這樣更能拉近彼此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