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令作為當代最活躍的雕塑藝術家之一,當他三四年前在北京后海一個門店看到自己作品的仿制品的時候,他立刻意識到所有的創新如果失去法律的保護,這種創新就不可能持續。
1984年4月生于湖南省耒陽市。2005年考入清華大學美術學院, 2007年進入清華大學美術學院繪畫系壁畫工作室,2009年畢業于清華大學美術學院并獲學士學位,《人物系列組畫》被評為清華大學美術學院2009年本科生優秀畢業作品。有多幅作品展出并獲獎,作品《Bin Laden 》、《Michael Phelps》、《陳水扁》等被私人收藏。現居北京。
“在北京798,在三里屯,甚至在我福建老家安溪,我都看到過我作品的大量仿制品,但對此卻毫無辦法,這么多仿制品,想打官司都無從打起,更何況沒那時間,也沒那精力。”陳文令談到自己作品的遭遇,顯得特別疲憊和無奈。他認為,要保護藝術家的創新熱情和成果,必須要有政府、法律體系的支持。現在很多藝術家都不懂得怎么去維護自己的合法權利。加上現在整個社會都比較混亂,沒有職業道德底線,沒有文化公理,想發財隨時就不勞而獲的拿人家的知識產權賺錢。
對話陳文令
主持人:您怎么評判一件作品與藝術家自己的創作作品之間存在仿制、侵權?怎么限定?
陳文令:是不是我的作品,我用0.1秒就能判斷出來,因為我的東西是有我的生命記憶留在上面的。有些藝術家的作品受我的影響,但受影響跟抄襲不一樣。
主持人:在藝術圈里,現在已經存在了一些維權的事例,比如798的郝光維權事件,您怎么看待這些事情?
陳文令:我的工作室也經常被拆遷,北京很多藝術工作室都被拆遷,這里面我覺得已經成為一種陋習,說話可以不負責任,可以信口開河,我經歷過一些和房東的契約談判,租房之前一切都好說,一旦出現問題就逃之夭夭,合同明明簽了五年,但他隨時就讓你走,不走就來蠻狠的,搞個推土機整個就沖過來,非常野蠻,打架什么亂七八糟的都有,蠻不講理。像對我這種級別的藝術家,先前是百般的拉攏,百般的客氣,千方百計想把我拉過去,等發現不對、不行的時候,就要轟你們走。他們之所以要轟你們走,這背后是存在利益的,所以現在中國人的道德良知基本上是沒有底線的,他們在利益的驅使下什么都干得出來。
主持人:面臨藝術區工作室被拆遷,藝術家有過維權的行為,但好像最后都不了了之。一位成都的藝術家曾說過:“藝術家盲目進京造成人才重疊嚴重,市場根本也消化不了。真正能做藝術的,不管你拆不拆,他都會堅持下來。”他認為北京出現的藝術區集體撤離問題也從一個側面進行了藝術泡沫的擠壓。您對此怎么看待?
陳文令:整個藝術世界就像一瓶啤酒,不可能都是泡沫,所以這種泡沫的確存在,但不完全是泡沫,一些是半啤酒半泡沫,這種情況都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對于盲目進京,誰盲目和誰不盲目這點是說不清楚的,這里面沒有一個太多的界限,但是問題就是,你可以拆,但你不能忽悠藝術家紛紛進入你的社區,像我現在這,本來簽了五年,今年才第二年就說要拆,先前什么樣的東西都能承諾,我有時候覺得藝術家不對之處就是太輕信,容易相信他們,這里面還有另外一塊問題就是政府的政策變化快。對于“拆不拆都是能做藝術”,我是認同的,在不同的地方,無論大小的房間都是能做藝術的,但是讓人生氣的就是現在蒙人的多,現在每年都有藝術區面臨拆遷,都不可靠。
主持人:您同意“藝術家是弱勢群體”一說嗎?有位藝術家就曾說過:“藝術家很多都是外地的,沒有戶口,缺乏保護,其實比當地村民更加弱勢。”您對“藝術家比當地村民更加弱勢”怎么看?
陳文令:這種話都是相對而言,從世俗的角度說,你不成功你就是弱勢群體,像曾梵志怎么會是弱勢群體?有些成功的藝術家一個人就頂你一個企業,我是覺得多數藝術家是屬于弱勢群體的,因為藝術本身就是一個高危產業,很容易就會讓你做不下去,所以我不太鼓勵年輕藝術家動不動就去做當代藝術,你一定得有這個底氣才行,不然吃不了兜著走,你大半輩子就耗進去了,尤其是在我們中國這樣的高校教育下,考進去就覺得成才了,畢業出來就覺得更成才了,一走進社會發現什么東西都得從頭來。上學時老師教你“國家利益高于一切”,但人們往往一畢業就變得“個人利益高于一切”。